做一个有教养的现代中国人

这十二个字组成的句子囊括了我们全部事业的主旨与核心指导原则。阐述其完整含义的最好方法是先倒着逐字逐词地加以说明。下面请允许我对它稍加详细地解读。

人：人是形神一体的灵长目动物，是独一无二的生命体，具有独特的感性、智性和灵性能力。这三种能力构成统一和谐的有机整体，是人之为人的本质性特征。人的有机性本质特征决定了人可以有超越一己肉身存在的使命与担当，因而能够创造和维系文明。

中国：这里的中国是一个文明概念，而非政治或社会实体。凭借着对人的感性、智性和灵性能力的综合运用，中国文明发展出悠久的历史传统，提出完善配套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建构出人格理想、智慧才艺和审美品味的标准和评价体系，呈现于历代中国人的生活方式和生命型态之中。其有关个人、家庭、故乡/社群、国家以及天下的最高理想和追求都凝聚在道这个无比重要的概念之中。

现代：现代是与传统相对的概念。其核心意涵是，以语言和逻辑为载体的理性精神在生活和生产的方方面面都居于主导地位。科学技术、生产消费、民族国家、共和法治、功利效率、竞争择优无不深受其影响乃至支配。现代化源自西方，是西方古典文化和启蒙理性相结合的产物。因此，要充分了解现代社会就必须深入学习和掌握西方的古典文化以及启蒙理性。当今世人多多少少都已卷入到现代化进程之中，可能永远也回不到纯粹的传统生活状态了。现代的优点人所共知，无需赘述。现代的缺点却少为人知，其最大的问题是无所不在的工具理性局限、压缩、迟钝乃至消灭了人感性和灵性的存在维度，导致人生活意义和生命价值的破损甚至沦丧。

有教养的：教养是为了改善和提升中国人在传统与现代的夹缝中生存的尴尬处境和不利状况。一方面，中国人这个称谓本身包含很多潜在的、未被明言或觉察的、源自传统的各种有关生命价值、生活方式、理想情操和终极追求的预设和前提。另一方面，很多人不假思索地欢迎和接纳如潮水般不断袭来的现代生活、行为和思维方式，并在不知不觉中以它们挤压、排斥和取代那些未经仔细思量、更不会被有意珍惜的中国传统信念与习惯。结果，正如海内外华人社会的种种问题所揭示的那样，“现代中国人”只能活成既苦又累、更缺乏幸福感的族群。恕我直言，所有这些问题归根结底差不多都是缺乏教养导致的，因为“现代中国人”既不真的理解现代，也对作为文明传统的中国所知甚少。这些顽疾的真正解药也在于教养。“有教养的”既包括观念上对传统文明与现代社会的深入理解，也包括在生活中把这两者协调统一起来。首先要做的是重新认识、理解和拥抱中国文明中那些赋予人生命尊严、价值和意义的底层信念与思想。其次，教养需要人们在全面提高理性认知、言说、判断与行动能力的同时，更精深地把握理性对他/她们的生活、工作和学习到底意味着什么，包括潜在的负面影响。第三，最重要的是让两者有机地协调起来，共同服务于人的有盼头、有希望的幸福生活。这种协调要达到的效果是，保守、延续与传承中国文明传统中那些最真挚、最良善、最美好的价值观念与生活态度，成全人之为人的核心特质，不让理性功利的现代学习、工作与生活方式压制或摧残昂扬的内在生命活力以及对真善美的追求。简言之，对“现代中国人”来说，有教养的最高标准乃是以中国文明的最高范畴-道-引导、驾驭、丰富和成就现代生存方式，让自己活出丰盛、本真、清朗、健全的生命。

一个：一个个具有独立性和完足性的个体同时是教养的主体和对象，依靠自身的感性、智性和灵性能力承担着自我教养的任务，并最终对自己能否达成教养的目标负责。不过，个体不是凭空产生的，也不是孤立无援的。他/她在家庭、社群和文明机体的抚育滋养下长大成人，与家人、故乡/社群、国家和文明体形成无法割裂的有机联系，并与所有其他个体构成和谐共生的有机共同体。

做：做是动词，是将心愿、目标或希望付诸实践的行动。“一个有教养的现代中国人“既不是天生的，也非随随便便就能培育出来的。庄子说，道“无所不在”（见《庄子 知北游》）。中国之道体现在天地自然的运行变化之中，伦理规范和审美情趣之中，历史沿革与社会结构之中，风俗习惯和礼仪节庆之中，衣食住行和洒扫进退之中。理性精神则弥漫于现代社会的各种制度、设置、器物和基本运作模式之中。故而，中国之道和理性精神无时无刻不在现代中国人的生活中相遇、碰撞、摩擦和交融。只有通过普通平常生活中日积月累的践行，人们才能缓慢渐进地协调与汇通这两股无形力量、两种价值体系、两套生活规范，提升和改善个人的教养，活出美好的生命。

在倒着解释完每一个字或词的含义之后，我们就可以顺着理解整个句子的意思了。显然，这是一个祈使句，包含着丰富的诉求，传递出美好的愿望，表现出坚定的决心，同时还带有自信的力量。它既是对自我修养的期许，也可以是鼓励和教导孩子的指针。它的确设定了很高的标准和理想，但并非高不可攀。如果满分是十分的话，能做到五分就算及格，做到六分属于优良，做到八分就肯定是杰出了，只有中国历史上众所公认的圣贤之人才有可能做到九分以上。对于所有人来说，它树立了一个需要终生不断努力的目标，永不停歇地向目标迈进便是一个人内在卓越品质的明证。因此，“做一个有教养的现代中国人”是对千千万万普通人发出的诚挚邀请和呼吁。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最方便的解释是，这与我个人的成长背景、生活阅历以及精神求索有关。从1973年出生时起，我一直生长在中国传统的乡土社会。高中毕业时，我幸运地考取北京的大学，得以留在北京工作和生活。期间，1999到2001年是我在美国留学的时间。留学结束后，我在香港工作一年，随后又回到北京。2011年，我带着自己的小家庭到美国定居。我的人生轨迹大致可以分成三段。从1973到1990年间，我的生活范围局限于河南东南部的偏僻农村地区，那里处处透露着中国传统文明的气息。可以说，这段经历赋予了我基本的宇宙观、价值观和人生观。从1990年到2011年，我生活的中心是北京。在此期间，我目睹了中国高歌猛进的现代化建设热潮，见证了社会文化与生活方式猛烈而迅速的变化。这个时期的我对传统与现代的交织冲撞有了非常直观深刻的印象，开始思考中国人如何在现代社会中安身立命的问题。从2011年至今，我与家人一起生活在美国这个现代化纯度最高的国家。现代化是我生活中须臾都离不开的现实，一直都在潜移默化地塑造着我的价值取向与个人抉择，当然也影响着我日常的喜怒哀乐。在美国长期生活的经历促使我更深入地思索这些看似虚无缥缈、实则具体可感的问题：文化或文明意义上的中国人在现代社会到底该呈现出什么样的独特的生命型态？如何做才能保存或者建造出这种理想的生命型态？它深层的文明底蕴或者文化支持体系究竟来自何处？我们又该如何确认并拥抱这些基本的文明要素和根基性的文化力量？

我并非学院中人。所以，我的思考求索不是理论主导型或抽象符号化的。相反，它与我个人的生命经验是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的。在从一个中国乡村孩童转变为美国城市公民的漫长人生经历中，对我个人生命影响最大的因素莫过于试图调和我潜意识里的中国传统信念与现代社会的思维方式和价值立场。在此过程中，我做出过很多错误的决定，遇到过很多无谓的挫折，走上过很多崎岖的弯路，付出过很多沉重的代价，枉费过很多宝贵的功夫，也陷入过思想上无所适从和精神上困顿迷茫的窘境。当我努力想要从所有这些挣扎和失败中走出来时，我不由自主地重新审视自己的出身背景、品格个性、思想立场以及灵性盼望。经过很长时间的摸索和反思，我终于明白，我的很多失误和挫败归根结底都是修养不够造成的。修养的不足造成见识、眼界、心胸、品格、智慧和才学上的缺陷。这种不足会实实在在地反应在我的日常生活之中，导致我在判断和抉择时轻易地意气用事。结果，碰壁和失败也就在所难免了。修养不足的另一个重要表现是，我有时会迷失在现代社会所崇尚的欲望、竞逐、理性计算和功利追求之中，并因此失去对自己内在生命的主导权。更进一步的思考让我确信，只有依靠修道成德的艰难修养工夫，我才有可能弥补所有这些缺陷，走出内外生命的困境。这时，我人生第一阶段的乡土生活经验给了我很多、很大的帮助。

不可否认的是，与现代社会的物质生活条件相比，我成长时的故乡景象并不美好。无论是从经济发展水平、医疗卫生条件还是人均教育程度上看，大地上密密麻麻的乡村无一例外都处于赤贫落后的状态。同样不可否认的是，它们依然保留有相当多的中国文明有关人之存在、尊严、价值和意义的信念与执着。正是这样的信念与执着为我们过去几千年的先祖们持续提供着用以安身立命的精神、情感和灵性基础。不管历史风云如何变幻，统治集团如何轮替，天灾人祸如何惨烈，他/她们都坚强勇敢地胜过所有这些磨难、波折、考验和挑战，世世代代繁衍生息，最终才有了我们这一代的生命以及连续不断的中国文明史。也许，他/她们每一代人的经历都可能是平淡无奇甚至窝囊委屈的。可是，我们如果把之前所有世代的先辈们加在一起，就会感到相当震惊并肃然起敬：连续几千年的生命链条是如此地坚韧有力，其中凝结着怎样的艰苦卓绝又波澜壮阔的生命史？！又成全了何等不绝如缕、永不言败的盼望？！他/她们作为个体是卑微柔弱的，群体的他/她们则配得最高的赞誉和讴歌。思虑至此，我不禁要接着更深入地探寻，具体是什么样的环境因素和人文条件鼓励、支持和帮助他/她们永不间断地接力完成如此惊心动魄的生命壮举与奇迹？

当我多年后再回忆起儿时在乡村嬉戏和劳作的经历时，那种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的奇妙感觉令我回味无穷甚至魂牵梦萦。生生不息的大地原野一直默默地供养着绵延不绝的乡村家庭。岁月的更替不仅意味着衰老与死亡，也会带来新的生机和希望。乡土社会的日常生活–包括祖先祭祀、民间信仰、礼仪节庆与风俗习惯–依然保存有中国人自古以来的与天地自然相处之道。农人们靠天吃饭和靠地生产，由此获得质朴实用的认知能力，养成讲求实效的行为方式。他/她们真切活波的灵性生命持之以恒且有规律地跃动在对先人灵魂和天地神明的敬拜与礼赞之中。勤劳节俭的生存方式塑造了坚毅不屈、顽强拼搏的品格。生活环境、生产方式和文明教养把他/她们塑造成拥有感性、智性和灵性能力的有机个人生命。这样的个体生命又组成了有机的家庭、社群、国家和文明体。当然，乡土社会不是乌托邦，和所有其它地方和人群一样，那里有自私的懦弱、懒惰的恶习、奢靡的放纵、无情的争夺、诡诈的人心、阴险的计谋以及丑陋的灵魂。不过，从总体上看，绵延不绝的乡土社会构成了中国极其强韧有力的有机文明传统，激励和帮助每一代后来人将生命和文明的希望持续地传递下去。中国文明因此而生生不息。

乡民们的日常生活完全沉浸在这种有机的文明传统中。他/她们在无意识中践行着最基本、可能也是最重要的修道成德工夫。与他/她们的平凡生活天衣无缝地结合在一起的修道成德实践最终产生了举世无匹、令人惊叹的果效：在长达数千年的时间里不断延续并壮大了中国文明的血脉和活力。《易经 系辞下》所赞叹的“天地之大德曰生”的生命愿景和《道德经》所总结的“无为而无不为”的文明理想已经被这些普普通通的人生生地活了出来。纵然当下海内外的华人大多都已经进入现代社会，脱离了乡土生活，中国漫长的农耕文明所孕育的上述那些生命特质、德性素质与人格品质都还或多或少地存在于其家庭与社群的每个角落和日常生活的每个环节之中。只不过，它们很多时候都被有意无意地遮蔽忽视甚至在不经意间被彻底遗弃了。这是现代生活带给所有华人以及中国文明传统的巨大挑战。我在意识到这一问题的严重性之后，便努力着手从日常生活中打捞和救护那些我们早就习焉不察、也毫不在乎的文明遗产，我的个人生命和家庭生活也因此获得了更多的生机、充满了更大的希望。

仅仅停留在生活细节上足以让我们过上平静安稳的日子。不过，我们需要了解这些细节背后厚重的文化沉淀和丰富的内涵意义，才能开始有意识地培育和传承文明与教养。为此，我开始重新阅读和学习中国先秦时代的经典著作，尝试着去深入了解先贤们有关中国文明之洞见以及对修道成德的要求。不管是出自王官之学还是私人见解，这些经典作品都不是凭空产生的，也不是无的放矢的。它们均来源于也离不开中国古老的农耕文明生活实践，在总结、凝练和升华之前世世代代中国人的生命经验与智慧的同时，也指示和教导后世的中国人更好地延续和发展个人、家庭、社群以及文明的生命。阅读和领会它们对我个人来说算得上是一个再“启蒙”的过程。它们散发出别具一格的启蒙亮光，照耀温暖着我们普通平凡的日子，并将之纳入修道成德的愿景之中。因此，我们的日常生活获得精微细密的意义，我们的心思意念得到升华和优化，我们的价值信念有了值得光大发扬的坚实基础，我们的心灵情绪变得安稳平和。当生命有了终极依托时，当安身立命的根基牢不可破时，我们个人的日常生活会展现出如天地般广阔的新气象以及天长地久般的新希望。我个人便稍稍品尝到由此而来的大光明、大自在、大喜乐、大力量、大智慧和大勇气，前述的内外生命困境也在相当程度上得到缓解。于是，我有了游刃有余且幸福快乐地生活在现代社会的更大信心和把握。我之所以不揣浅陋地分享自己的经验和感受，是因为我感恩于那给我生命带来新境界和新视野的强大的文明教化力量。无需千言万语，过去五十多年人生经验给我的启迪可以概括为一句话：做一个有教养的现代中国人。

这句话是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对我四个孩子的期许。当大女儿2010年在北京出生时，我便开始探索如何教育孩子的问题。来到美国生活之后，孩子们的身份认同以及价值观和品格塑造问题变得更加紧迫和重要。他/她们生下来就是现代人，没有领略过甚至没有见过纯正的传统中国的生活方式。他/她们的日常生活与中国传统文明是断裂的。比如，最开始的时候，我的几个孩子互相直呼对方的名字。后来，我问了我的两个姐姐才想起来，按照中国的家庭传统，兄弟姐妹之间哪怕在很小的时候都不能直呼其名，必须以哥姐弟妹相互称呼。于是，我改变了他/她们相互间称呼的规则，孩子们愉快地接受了，并且很快就习惯了新的规则。看得出来，年少的他/她们已经直觉地领悟到新的称呼更有人情味，也更加温暖亲切。再比如，孩子们见了年长的华人后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不会称呼长辈为阿姨叔叔或爷爷奶奶，也不会称呼年长的同辈人为哥哥姐姐。父母为此着急，孩子对此则无所适从。这显然是缺少有机社群经验造成的，因为美国本身就地广人稀，华人的分散度又很高，平时华人们交流来往的机会并不多。这些问题看似很小甚至微不足道，其实关系极大。中国的沿袭甚久的社会交往规范是在乡村的家族与熟人社群中形成的。以亲人身份称呼对方意味着彼此间存在着一种强有力的、不可分割的有机生命联系。尽管这种称呼可能会流于形式，但其在潜意识中对塑造人的价值取向和思维方式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它预设了传统中国人对理想家庭和社群的美好想象与憧憬。再推而广之，它是天地万物一体和民胞物与的文明愿景在家庭和社群中的具体呈现。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现在很多美国人甚至以名字直呼自己的父母（据说以前也不这样）。这是西方现代理性思维下的个人主义和原子化社会信念的直接后果和反应。随着中国现代化程度的日益提高，传统的拟家族的熟人社群也在走向解体，被原子化的个人散沙式机械聚合取代。

这就是孩子们的命运和归宿么？作为现代人的他/她们会有真正的文明和教养么？如果答案是否定的或者模棱两可的，那么他/她们又该成为什么样的人也既该拥有何样的文明和教养？他/她们生命的根基应该扎在何处？希望和活力的源头又在哪里？我把对孩子教育问题的求索与个人的生命反思结合在了一起。现在已经十几个年头过去了，我的探索仍在持续之中。在此过程中，我越来越深切地体会到，家庭固然是培育和传承教养与文明的主角，一个具有凝聚力和向心力的活跃的有机社群也是不可或缺的。正如将中国文明传递给我的不仅有我的家庭，还有我的乡亲以及他/她们所构成的有机社群。当然，身处现代社会的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的生活状态，绝大多数人可能也不想回去了。我们只能寻找替代方案。也许，一个基于互联网的、专注于教育的现代有机社群可以稍稍弥补这方面的缺憾。它将采取网上教育论坛的开放形式，围绕着本文所论述的主旨提供相关内容，也允许网友们直接参与进来。网友可以在论坛上发表自己的见解，也可以就自己的疑惑和问题请教别人的意见。网上论坛将以服务网友作为自己最重要的职责和功能。在理想状态下，这样的紧密型网络社群可以在参与者中间产生深度的共鸣与有机的关联，不管他/她们是何类身份、身处何方或者从事何种工作。正如传统中国的乡村社群一样，它所提供的教育环境和教养理念会切实地影响到参与者的见识想法、个人选择、人生轨迹和生命质量。当然，它也要因此遵守一套熟人社群的规则。

与自有传承的乡土社群不同的是，作为现代互联网社会里的新生事物，它需要时间来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熟人社群。海内外有不少华人在探索自己和孩子适应现代社会的各种方法，可能也都遇到过各种挫折，产生过不少困惑。我们每个人各有不同，却可能怀有同一个愿望：做一个有教养的现代中国人，成就最好的你自己。我们欢迎对我们的主旨和方法感兴趣的父母和青少年参与到这一新生事物的建设之中。我们将逐渐从陌生的网友转变为相互熟悉的社群成员。网络有机社群将为自我修养和教育孩子提供所需的支持性环境，是父母和孩子共同学习与成长的地方。参与者在其中互相交流借鉴、互相激励帮助。在寻求解决类似教育问题时，海外的华人父母和青少年可以与身在中国的家庭互相取长补短。当今天下正在由衰世走向乱世，社会、经济、政治和文化诸领域都处于大改变、大波动的时期。在如此的时代大背景下，“做一个有教养的现代中国人”既可能是对自身和孩子们的最大保护，也是直面生活、收获成就的最有力的支撑，更是在永不止息的希望与饱满的活力中涵育丰盛生命的绝佳路径。